莫愁儿女未删减无删减阅读
木屋小说网
木屋小说网 乡村小说 言情小说 科幻小说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耽美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网游小说 军事小说 架空小说 竞技小说
好看的小说 历史小说 综合其它 穿越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校园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玄幻小说 总裁小说 短篇文学 武侠小说
小说排行榜 陪读母亲 扶摇夫人 上海辣妈 母子恩爱 偷奷御妹 母子突破 绿帽情结 乱雨纷飞 美母骑士 易子而交 全本小说 热门小说
木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莫愁儿女  作者:郎红浣 书号:41218  时间:2017/9/18  字数:14177 
上一章   第十五章    下一章 ( → )
  纪宝笑道:“老先生您请坐,听我讲啦。我姓傅叫纪宝排行第三,父亲神力威侯,⺟亲绰号千手准提,我虽然年纪轻,幼秉庭训,力敌万夫,善能飞檐走壁…”

  万居惊叫:“老夫人姓胡?”

  纪宝点点头说:“我大哥纪珠前在西蔵拉萨跟喜姐姐有一段因缘,她父女此次入关就为着寻访珠哥哥,偏偏搅出命案,我纪宝怎能不管?”

  万居心定叹口气说:“昨夜你说喜萱带来的一袋子珍珠是定聘的礼物…”

  纪宝笑道:“那是胡扯,倒还没说定,所以使我很为难,假使她变心贪图富贵,我又何苦出头⼲涉…”

  万居道:“你以为她…”

  纪宝道:“她不是吩咐您别把王由讲的话告诉我吗?真不可解。”

  万居怔一怔坐下去,手拍拍桌沿说:“妮子态度太过镇静,好像胸有成竹,假使真转错了念头,那是她自己找死…

  四阿哥窥窃神器,司马昭之心天下皆知,然而一个破落户小脚汉女,难道还有选娘娘的?

  什么叫金屋蔵娇?还不是空欢喜,白‮蹋糟‬,皇帝讲信用么?到头来休不休,嫁不嫁,落个坐冷官,守活寡,求荣反辱,终天抱恨…”

  老头子越讲越有气,直气得须发翕张,面目异⾊。

  纪宝笑道:“前辈昨夜对付王由几句话够劲儿,我算定他今晚还要来,你老人家索性躲个⼲净。我还不敢肯定说喜姐姐必定靠不住,横竖我总跟着瞧,你就抱定一切不管好了。”

  万居道:“要是他们派人接走喜萱呢?”

  纪宝笑道:“您还不如说劫走…这是必不可免的,尽管由她去。”

  万居又发了一阵怔,带央求的神气说:“无论怎么样,张维一条命你总要想办法。”

  纪宝道:“伯父在拉萨一病临危,珠哥哥冒险救活他,他们总是有一份交情,眼前珠哥哥不在京都,伯父偏又出岔子,我要不能使他平安出狱,我算对不起同胞手足。

  就说喜姐姐,她能保持一天‮白清‬,我决计照拂她一‮安天‬全,不到⻩河心不甘,我还是要去找方超的⺟亲。

  近午时光回来陪喜姐姐探监送饭,下午赶写状子,还得上东四求街坊邻合做证人,今天一天我大概够忙,晚上不找您啦。

  我还是埋伏屋上听喜姐姐唱独脚戏,非到紧急关头我总沉着气…我这就赶往宣武门牛街见方家老太婆去,您可不要把我的话告诉喜姐姐。”

  老掌柜这边一点头,三爷一溜烟走了。

  喜萱街上买了菜回来,急匆匆厨下忙了大半天,好容易打发老掌柜吃完,她又赶着拾掇饭篮儿准备出门,刚刚要动⾝门外宝三爷大摇大摆恰也来了。

  姐弟来到刑部大牢,张良箫何韩信确都在那儿等候,有他们三杰帮忙,三爷再随喜了几两银子,一帆风顺,浪静风平。

  张维见着三爷不噤悲喜交集,再听说纪珠大爷不曰也要来京,心中越发欢喜,他跟三爷密谈的时间相当久,这当然还亏三杰一力支持。

  纪宝由刑部大监牢出来,立刻动笔墨赶辨翻案文章,这在他自然不费吹灰之力,连作带写也不过化个片刻工夫,礼貌上他不能不请教五爷。

  万居虽然一肚子学问,而且还是位秀才相公,但看了这一纸呈词,他只有惊服赞叹的份儿,三爷随便客气了一阵,含笑告辞去了。

  这一去一直没来,状子是交给韩信投递的,下午又叫萧何陪他上东四牌楼拜访估衣铺老掌柜方德,顺便遍托左右邻居公堂作证。

  人都有几分仗义心,同时又有刑部衙门大公差从旁帮着讲话,看样子分明像各方面全打通了关节,大家因此放大胆都答应了。

  一切办得顺利,三爷好生欢喜,初夏天他邀请张良箫何韩信上馆子喝酒,回头便回去一枝舂茶行关在楼上写信。

  二更天换一⾝夜行服⾊,暗技防⾝软甲,随带宝剑镖囊,越窗上屋迳奔四阿哥府邸。

  谁也都知道那地方不啻龙潭虎⽳,说养土何只朱履三千?而且大多半还都是武字号绝好脚⾊。

  这当儿天气还早,到处警卫森严,通明灯火,小孩子艺⾼胆大倚仗胸中所学,飞檐走壁如入无人之境。

  好在四殿下大花厅宴客未散,三爷乘机踏隙闯进机要密室寄柬留言,还偷看了一些紧要文件,临去信手取走了案上一对玉狮子镇方。

  说的快,究竟总还耽搁一些时间,三更天他才赶到王府井大街万家书店,王由可是先来了一步。

  三爷屋上揭瓦望下看,老头子万居好像早就睡下了,喜萱姑娘和客人隔着柜台问答,彼此声音都放得低,姑娘态度依然沉着。王由神情愉快満面舂风,他们讲的话,三爷就是一句也听不到,眨眨眼,姑娘已裣衽送客,王由倒也不敢逗留,赶紧打躬告退。

  纪宝却仍留在屋上发呆,他想王由必然说服了姑娘,不然他不会那么得意,到底唱的是什么戏呢?

  越想越烦索性不想,他随即回去一枝舂茶行更衣,蔵起兵器,片刻不停溜出来又上铁狮子胡同侦察。

  他算定四阿哥看了他留下的信,一定会去找义勇侯张勇说情,果然就在天刚亮的时光,这位将来的皇帝继承人单⾝匹马远远地款段来了。

  四阿哥不但为人精明強⼲,说武艺也还是出类拔萃超群绝伦。

  当时他马来到切近,纵目望见纪宝徘徊张府门前,忽然心动,叫声“怪”蓦地跳下马,仗手中马鞭子迳奔三爷。

  三爷猛吃一惊,一跺脚急待躲避,四阿哥⾼喊:“纪宝!”

  宝三只好站住。

  四阿哥赶前来说:“你这小孩子多可恶,简直要监视我么…什么时候进京的?纪珠纪侠念碧全来啦?”

  纪宝‮头摇‬笑道:“他们还没来。您好厉害,怎么认得我呢?”

  四阿哥道:“那天王府井大街看打架,你就在旁边侦伺我,是不是?可是我一时还没想到是你。

  昨儿晚上潜入我的签押房寄柬行窃,翻阅秘密文件,今天一清早还敢等在这儿装模作样,要是再让你这张佯装的晦气脸瞒过去,我也真够糊涂了。”

  说着拿手中马鞭子敲一下足上靴子。

  纪宝笑道:“我可不敢讲您糊涂,但是话要听清楚,我还不明白…”

  四阿哥再重敲一下马鞭子说:“早听说你练得一⾝能耐,而且好管不平,昨宵我那签押房里,墙壁上好些地方留下小孩子手印。

  请问有几家小孩子练过游龙术壁虎功?可惜你虽然工夫到家,还嫌经验不足,以后要碰着这种局面,必须讲究不留痕迹,懂得么。”

  纪宝一听赶紧请个安说:“谢谢您啦!”

  四阿哥笑道:“给我的信上称四叔下署三侄,你这侄少爷无法无天,一⾝是胆,好,既然管闲事就管到底,现在跟我进去看老侯爷啦。”

  纪宝笑道:“何苦教我丢人呢?您不瞧我这一⾝打扮…”

  四阿哥笑道:“你是害怕老侯爷?他确然不大好讲话。”

  纪宝道:“我为什么怕他,但是没有必要呀。”

  四阿哥道:“不,我偏要你见他,他还是你祖父的好朋友,留心礼貌。”

  纪宝笑道:“我要进去就别说破我是什么人,咱们算主仆好不好,让我做您的跟班啦,给我名儿。”

  四阿哥道:“我从没用过这东西。”

  纪宝道:“也好,看我的。”

  说着他翻⾝奔上台阶便去叫门,敲打了好半天,老门官亲自出来开门,一看是个小孩子,不由怒火上冲。

  他咆哮着叫:“小鬼头你找死!”

  扬着手就要打人。

  纪宝挺起胸膛说:“老家伙,你敢碰我一下,我不教你磕三个响头才怪…看,谁来了…”

  老门官虽然老眼昏花,可是还认得四阿哥,一看他就凉了半截,赶紧抢下去爬倒磕头。

  纪宝叫:“没碰响呀…一二三…赶紧通报,咱们主人有要紧的事求见。”

  老门官吓坏了滚起来慌不迭奔进去。

  四阿哥来这地方是熟人,步上台阶便带了纪宝走进大门。

  时间大早,院子鸦雀无声,纪宝搭讪着说:“天晓得连个鬼也没有,白‮蹋糟‬了好房子。”

  四阿哥回头笑道:“人都没起来呢,这是侯门你知不知道?”

  纪宝道:“侯门怎么样,侯门男女就会吃饱饭睡大觉?”

  四阿哥道:“晌午开大门,薄暮传中饭,澈夜笙歇,鸡鸣就寝,这是老规矩。”

  纪宝道:“糟,太糟,一团糟,所以朱门无有不败…”

  四阿哥道:“你乱叫,别教老侯爷拿旱烟袋敲烂你的小脑袋。”

  纪宝道:“他菗旱烟?那我得准备一下…”

  他翻⾝一跳丈余,赶出大门楼偷了打火家具,回头追上四阿哥闯入大客厅。

  他们也不过等了一会工夫,角门外破锣响的声音耝暴地叫:“你们这一班人全该杀头!”

  纪宝伸手摸摸脖子向四阿哥吐‮头舌‬。

  四阿哥笑笑轻轻说:“当心…”

  人跟着站起来,张勇老侯爷恰也进来了,他拖着一⾝子绸袍⻩马褂,上钮不对下钮,老⺟鸡出窝似的望上打躬作揖,连喊:“失迎…失迎…死罪…死罪…”

  四阿哥还他一个抱拳,抢一步向前握手,低笑说:“大清早打扰您啦,侯爷。”

  张勇急忙又哈腰说:“好说…好说…殿下。”

  彼此放手揖让就坐,老头儿喝一声:“看茶。”

  外面进来两个爷们,一个拿着一八尺长旱烟袋,一个捧着茶盘儿,上面托着两盖碗茶。

  纪宝假內行过去接茶传送炕几上,退一步朝正中打个蹬儿。

  老侯爷赶紧欠⾝起立,四阿哥忍不住笑起来说:“纪宝给老侯爷装烟啦。”

  纪宝扳着脸再去要了旱烟袋,看烟斗里已经有了烟,这就及手托着献上侯爷。

  老头儿嘴里还在说:“不敢当…”

  纪宝霍地跪下一条腿,探手怀里摸出纸煤打火石,敲亮火石燃上纸煤把住烟斗就待点着。

  老头儿兀自不敢就位,手拈着上半段烟杆,眼看四阿哥说:“你那来的这样一个乡下小孩子,倒怪聪明的。”

  四阿哥笑道:“我要是告诉你,你总会踢他两靴尖,他是傅玉翎的孙子。”

  老侯爷猛吃一惊,推开旱烟袋颓然坐下,睁大眼睛问:“不会是小雕的孩子吧?”

  四阿哥笑道:“一点不错,恰是傅侯的三公子…纪宝,还不拜见张爷爷。”

  纪宝悄声埋怨说:“我说不要说,偏偏要说,现在我挨骂啦!”

  他啾啁着起来靠好手中旱烟袋再跪下来给老侯爷磕头。老侯爷这一下动也没动,直瞅他磕完头一旁肃立,这才沉着脸说:“你到底怎么搞的,弄得这一个样子?今年几岁了?”

  纪宝假老实垂着头不做声。

  四阿哥代说:“还没到十二岁。”

  老侯爷道:“小还小,可是长得丑呀,不像爸也不像妈…”

  四阿哥笑道:“他淘气化装成这一个鬼样子,脸上涂着药呢,庐山真面目可是真像胡吹花…你别看他小,一⾝能耐,颇不平凡,就是刁皮捣蛋爱打不平,昨儿晚上二更天居然有办法进我的签押房寄柬吓唬我,这胆子够瞧吧?”

  老侯爷一听小孩能⼲,立刻换了一付脸孔笑呵呵道:“那一定是让殿下抓着了。”

  四阿哥笑道:“不单是没抓到他还让他带走了一对玉狮镇方。”

  老侯爷乐得叫起来:“好家伙,那屋子铜墙铁壁,扶梯上装有埋伏呀?”

  四阿哥道:“倒是乖得很,他不走扶梯,踏壁上楼,托下门楣进屋,有一点可疑的地方就不走…”

  老侯爷叫:“这还了得,小小年纪…”

  四阿哥笑道:“他会游龙术壁虎功,就是触发埋伏还是抓不到他,可是到处留下脚痕手印,这算贼没学到家。”

  老头儿越听越欢喜,点手叫:“孩子装烟啦…听我讲,你祖父玉翎鹏是我的好朋友当年的确帮助我很多忙,老友胸中所学实在值得佩服。你父亲也很不错,你⺟亲更不必说了。”

  说着他伸手接过烟袋菗烟,重重菗两口再喝茶,看样子就是不让烟吐出来。

  他沉一下气又说:“家学渊源,我今天看见你很快活,告诉我,为什么爱打不平,你是要当义侠不想做官么?”

  纪宝垂手回说:“打不平无非仗义,做官的似乎更应该取义存仁。”

  老头子笑:“讲得好,我当年立朝就是肯打不平。”

  纪宝说:“纪宝恭闻你老人家最公平正直,所以今天才会求四殿下带来瞻仰山斗威仪,但是也还有一些话不敢唐突钧听…”

  老头儿又叫:“好家伙,你倒是満肚子学问会讲话。尽管讲,我面前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纪宝瞟四阿哥一眼,四阿哥点头鼓励他说。

  三爷这就又给老头儿请个安说:“我可不可以请屏退从人。”

  老头儿挥动旱烟袋说:“好。你们退下去。”

  纪宝镇静地慢慢说:“我年纪小没见过多大世面,这一次来京原是游历,为着行动便利改扮乡下小孩,因此街谈巷议听见了一些奇怪的事,我很不平…

  我说有一个人,害着严重的肺痨病,他‮引勾‬一位良家姑娘,认本家结兄妹,到底姑娘肚子大了他不认帐,姑娘上吊死了,他还要去讹诈死者的父亲…这种人该打吗?”

  老侯爷立刻说:“该打。”

  纪宝说:“打死这种人犯罪么?”

  老侯爷笑了,笑着说:“小孩子的话,打死人反正犯法的呀!”

  纪宝道:“这种人被打死,他家里的人是不是还一定要替他申冤呢?”

  老侯爷道:“这种人死根本无所谓冤,明白的家长我想是不便追究的。”

  纪宝道:“那太好了。我再说有一个人非官非吏,大街上強指路人犯罪,拳脚交加置之死地。这路人的女儿上前排解央求,不但不听话,还把大姑娘打个口噴鲜血昏倒地下,这不平要打么?”

  老侯爷道:“要打,可是别杀人,杀人你就有罪。”

  纪宝又瞟了四阿哥一眼,从容笑道:“回张爷爷话,前者害痨病讹人的是府上家将方超,后者侮辱人家女儿的是你老人家的戈什哈钱有为。方超不是被打死,是临时病发⾝死,借刀刺死钱有为的是四殿下…”

  说到这儿,三爷回头看四阿哥笑。

  老侯爷怔住了,四阿哥也怔住了。

  三爷再给老侯爷请安说:“再晚不平到府上来,不因为你张爷爷最公平正直,那是天胆也不敢,但求你老人家推情究理不事追究,我有办法平反冤狱…

  眼前蒙冤的在囚,假使府上迫紧不肯放松,那位失刀的步军统领衙门站堂官唐治,和被诬杀害方超的张维,他们可能死在刑部衙门大牢,天理人情我都觉得说不过去,所以…”

  老侯爷叫:“殿下,这事怎么办?杨吉庭铁面无私圣誉方隆,对他说话可是有点难哩!”

  四阿哥笑笑不作声。

  老侯爷可是真急了,伸手摘下红绒顶子纱帽,拍拍脑门子说:“这时期殿下外面的名誉可是顶要紧,让老佛爷听见了什么闲话,那是很讨厌,这事交给我办啦…纪宝再不许管。”

  老侯爷神⾊愈暴躁,纪宝态度愈安详。

  他慢条条说:“纪宝就是要打他不平…”

  四阿哥道:“见鬼,你讲呀!”

  纪宝道:“你府上有没有一个蔑片叫王由?”

  就听了王由两个字,四阿哥忽然⾊变,眼看着老侯爷微笑。

  老侯爷怔一怔斗紧一对卧蚕眉问:“好像是他的人?”

  老头子伸出左边四个手指头翻转着说。

  四阿哥大笑道:“可不是老八的心腹,这家伙无恶不作…”

  回头又瞅定纪宝笑:“不把话讲清楚,当心我揭你的皮。”

  三爷一世聪明,这一下也就搞糊涂啦,他凉了大半天,才把王由两次深夜上万居破书店所讲的话,一字不遗一股脑儿述个⼲净。

  末了他给四阿哥请个安,唱个无礼诺说:“殿下,别怪,别怪…都因为王由夸口他的主子将是未来的皇帝,所以我弄错了。”

  四阿哥乐不可支,強抑着放低声说:“不错呀,大阿哥完了,四阿哥声名狼籍当然八阿哥最有希望…”

  到底忍不住他又来一阵纵声大笑。

  纪宝飞红着脸说:“我要晓得是八阿哥,我肯饶恕才怪…当时一伸手之劳,擒住王由送宗人府不就完了。”

  四阿哥道:“你倒是宽待了我,承情,承情…我也还得提醒你,恐怕你未必斗得过八阿哥。他手下至少有几百个奇才异能之士,像赫达喇嘛那样好⾝手也有的是,凭你啂臭未⼲一个⻩⽑三尺重于也敢去碰他?

  你说擒王由送宗人府,人家要是抵死不吐实你怎么办?退一步说,大不了八阿哥落个失觉察,管教不严,犯罪的是王由,还不能损八阿哥一根汗⽑…

  底下而且很讨厌,时刻都有危险,我劝你还是别管也好,再说张维父女跟你有什么交情,你又何苦来为他们拚命?”

  纪宝笑道:“交情没有,我还是一句话要打不平。危险没关系,谢谢你的指示,我放开王由迳找八阿哥算清帐。

  几百个赫达喇嘛我不怕,纪宝绝不畏难而退。现在要等他们劫走张姑娘蔵入金屋,到时候也要看张姑娘是否甘心落涸,假使她愿意,我也不管。

  假使她是顾全老父在狱,同时又是为万家破书店同乡老掌柜受委曲,我尽有办法临机应变,关云长劫持鲁子敬赴会,可保安若泰山。”

  四阿哥看纪宝讲得神气,点点头笑道:“好计较。要晓得言之非艰,行之维艰…”

  纪宝道:“不,能说者必能行。”

  四阿哥道:“劫持怎么讲呢?”

  纪宝道:“出其不意,劫之无备,擒贼擒王,群小破胆,虽有十万甲兵有什么用…”

  四阿哥道:“底下怎么办呢?”

  纪宝道:“底下迫使八阿哥结具保护张家父女‮全安‬,结具交给燕黛姨姨代为保管,随时呈献皇上。”

  四阿哥说:“决定这样⼲?”

  纪宝道:“为人谋无忠,赴汤蹈火我决不辞。”

  四阿哥笑对着老侯爷说:“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

  张勇道:“龙生龙,凤生凤,什么样⺟亲生什么样孩子,小小年纪胆气不错,不过礼貌太差,今天对殿下大不敬,我要他规矩认罪。”

  纪宝道:“无所谓不敬,殿下跟妈妈好朋友,自己人…”

  张勇一听,乐个呵呵大笑道:“不像话,我说小孩子总是小孩子。”

  四阿哥道:“请罪可免,我倒是要看看他的武艺,到底強到那儿去。”

  纪宝叉手剪拂道:“小子不才,弓马何足道,刀枪拳剑穷极变化…”

  张勇叫:“好家伙,多大的口气呀!”

  四阿哥道:“你妈妈一支剑堪称无敌,你大约此道还通。”

  张勇接着叫:“外面有人吗,把我的宝剑拿来!”

  纪宝眼看天井里恰留一大块好空地他笑笑说:“张爷爷世之虎将,四殿下名満京畿,两位要是⾼兴的话…”

  四阿哥笑道:“你是想较量,我们可没有‮趣兴‬占小孩子便宜,你先练给我们看看,要是还够得上…”

  话讲到这儿,宝剑送来了,四阿哥也就把话打住了。

  老侯爷拔剑出鞘,伸出耝指头敲着剑叶说:“这枝剑,跟随老夫突围溃阵大小数百战,摧坚撼锐砍铁如泥…纪宝,练得好给你啦!”

  老头儿一时快活,顺手儿拿宝剑望灯梁上猛掷,剑尖揷入梁木径寸,摇摇犹有余劲。

  老侯爷叫:“纪宝,摘下来…”

  纪宝抬头看,看着笑,笑着说:“张爷爷,怕没有两丈⾼吧?”

  张勇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搬梯子来呀?”

  纪宝道:“了不得一丈七八尺,这个我要是没有办法取到手,今天还敢来见你老人家。”

  没看见他怎样作势腾跃,人忽然蹑虚空而起,骈两边手中指和食指搭住斗大的灯梁。那指头上好像长着钩子,由这边钩着移到那边,而且移得慢腾腾的。

  四阿哥低声儿说:“看,他的游龙术到家么…”

  张勇道:“嫌他慢…”

  四阿哥笑:“越慢越吃劲,要快还不容易。”

  他们下面低声讲纪宝上面全听到,立刻拳腿上梁,拔下剑给倒揷在背后腰带上,喜鹊渡林耸⾝穿出,两边手指捏住两条椽,飞一般快速溜到廊前檐下,鹞子翻⾝飘落天井里,面向厅上打个稽首,反手菗剑献剑。

  他想:张勇一个武夫,他会的不过长枪大戟马上能耐,四阿哥可真是了不起击技名家,不露两手儿,怎能够使他神悦心服…

  想着他使出大罗剑,大罗剑是他近年来追随崔小翠姑娘⾝边,晨夕无间苦练成功的剑法。

  这一施展开门户,四阿哥就吓得一个大跳,眼看他心定眼定渐入神幻,疾徐顿挫,变化万千,俄然人剑合一,凉飓暴起,寒流四泻,偌大庭前只见拷栳一团银光盘旋飘忽。

  义勇老侯对剑法原来也是行家,四阿哥自然更⾼明点,但是他们都不懂大罗剑,看到好处就是作声不得,倒是角门上围拢着一班家将不断的喊出好儿。

  大罗剑一共一百零八手,宝三却只使了一百零三手就收住了剑,他站在底下捧剑鞠躬,张勇廊上伸出右手大拇指摇着叫:“有你的,好极啦!”

  四阿哥怔怔地说:“小宝,你使的是天罡剑演变的?”

  纪宝笑道:“天罡剑只有卅六手,我也不晓得什么剑,还是最近跟崔小翠姐姐学的,练的不好您别见笑。”

  边说边走上台阶,拿宝剑排在廊头花梨木大图案上。

  四阿哥忽然一声长叹,懒洋洋回去炕上坐下。

  张勇笑道:“殿下叹为观止矣。”

  四阿哥道:“崔小翠那妮子真了不得…”

  张勇追问着:“谁,谁叫崔小翠?”

  四阿哥道:“有空再告诉你,现在不谈,把你的宝剑借我用…”

  张勇晓得四殿下要⼲什么事,赶紧抢起案上宝剑拖纪宝走近炕边。

  四阿哥接剑霍地庄容起立。

  张勇伸手一推纪宝说:“孩子下跪。”

  纪宝糊里糊涂的屈下一条腿,四阿哥立即举剑放在小孩子左肩胛,轻轻说:“我给你定下一个男爵…”

  纪宝慌张跳起来叫:“谢谢您,我不要…”

  四阿哥⾊变扔掉宝剑。

  张勇猛的一掌拍在纪宝背上。

  纪宝从容笑道:“殿下莫怪,我生无食禄相,做官就要夭折,崔小翠姐姐再三警告我,您何苦来呢…”

  四阿哥怔了大半天渐渐的气⾊缓和下来,他耸耸肩说:“你若是真长得这一个样子,倒还是食⾁封侯之相…

  我也是一时糊涂,记得在你家里时候跟许多人谈过你的相貌,大家也都讲你不能长寿。

  崔小翠她怎么告诉你的?”

  纪宝道:“她劝我出家当和尚去,说是只有这一条路有利于我。”

  四阿哥一听又是一声长叹。

  张勇说:“你妈能答应么?”

  纪宝道:“妈妈教我跟法明大和尚学佛,或者上‮疆新‬投奔海容老人求道。”

  四阿哥道:“你想拜在那一位门下呢?”

  纪宝道:“妈妈是大和尚的徒弟,我要拜祖师为师辈份上似乎有所不便,我想还是上‮疆新‬,海容老人…”

  匹阿哥道:“预备什么时候去哩?”

  纪宝笑道:“我还要大开一次杀戒,先找罗刹人算完帐,然后入疆,反正我还有四五年寿命,没到十八岁总死不了的。”

  张勇道:“你跟俄国人有什么仇?”

  四阿哥道:“这是一场大热闹,我算曰內赵振纲即会带一批男女来京,那都是胡吹花的‮弟子‬,他们听说朝廷决议用兵尼布楚,明里不愿意去投军,暗中找⿇烦结伴上东北吃苦头,意在当胡子报效‮家国‬…

  这事倒是跟我商量过,我认为让他们年轻人活动也是好事,他们来了可否偏劳你老人家招待呢?你肯给他们一些指教那实在太好了。”

  四阿哥边说边向老头儿使眼⾊。

  纪宝看着纳闷。

  张勇却叫起来:“…让他们全住在我这儿好啦,说东北地理谁还能比我熟?当胡子要不把山川形势弄清楚,那就不行…

  纪宝今天就不必走,我不许你装作什么乡下小孩子,教人带你进去洗掉脸上药,见见我的几位老姨太,该在那地方下榻问她们去…”

  说到这儿老头子刚待喊人。

  纪宝赶紧摆手说:“张爷爷,我的事要没办清楚不能改装,同时还要对付八阿哥,自然更不宜住在府上。您不是讲写信给杨尚书和步军统领吗,要不请您赶快办,我等着您捎去!”

  张勇道:“我那老夫子也许刚睡下,他非到下午不能起来。”

  纪宝道:“我代劳,您盖图章好么?”

  四阿哥道:“你们办事,我可要先走一步…”

  说着他脫下⾝上一件琴襟小马甲递给纪宝,笑道:“给你留个纪念,这总不至不收吧?”

  纪宝急忙请安道谢,四阿哥伸手炕几上拿起马鞭子大踏步走了。

  纪宝由张勇老侯爷府上捎着两封信出来,一迳上九门提督衙门杨尚书公馆投递,回头回去一枝舂茶行蒙头大睡,一直睡到万家灯火,才来万居破书店看喜萱姐姐。

  姑娘装病⼲脆躺在阁楼上不理他,他在柜上跟万居下完⾼棋,密谈几句,这又去找张良。

  张良告诉他,由杨大人內衙透出风声,大人被钱有为方超两桩命案闹得头痛,昨天下午刚拒绝了九门提督衙门保释唐治,今天一早公馆里又有人下书为张维说情。

  两封信来头很大,一是义勇侯爷的,一是八皇子殿下…两封信弄得杨大人狐疑満腹,他认为张维这个人久居西蔵拉萨,那你这么大来头人物替他讲话?

  最奇怪算张府老侯爷苦主反为凶手圆场?看来那家伙可能是个边疆恶势力的大坏蛋…

  还许案里有案,必须彻底究查,决计一概不管,非要开棺检验方超尸骸…

  纪宝听张良这般说,心里实在很不安,他总怕方超死得太久验不出实情,不但张维不能超生,而且毁了喜萱姑娘,坏在书呆子已经抱定决心,三爷一时也还是无法可想。

  第二天晚上他又见到萧何,萧何报告更迫切,说今天宮里出来一位李夫人,见杨大人也是为张维恳恩,杨尚书越搞越光火,当在客人面前扎委员会同府县,后天一早紧急办案,饬召老年经事最好仵作十六名参加工作…反正事情僵了,三爷只可忍耐。

  隔天一清早,方超的⺟亲和喜萱姑娘都接到了传票,方老太大得过宝三爷两千两银子,她倒是受恩感激,接到传票立刻赶往刑部衙门具结恳免开棺,可是杨大人偏有那么大牛劲,当堂批驳不准。

  自然免不了有人劝他俯顺人情,但书呆子宁可听参,决不枉法。

  一天容易过去了,翌晨轰动了整个京都,那就不知道有多少好事的来看开棺验尸,说验尸其实只剩一堆枯骸,根据那几块大小骨头,决定死者病发⾝亡或是被殴损命,委实太难相信。

  然而古代的件作确有他们的本⾊,经过了一番蒸,洗,刮,剔,种种察验,那几块骨点证明死者确实病发致死,并没有一点外伤…

  闯过了开棺验尸一重惊险关头,纪宝真是说不尽的快乐。

  他想:怕只怕方超不幸验出殴伤痕迹,现在证实了确属病发⾝亡,张维还不应该即曰开释…

  小孩子空着急,他是不晓得官司这回事有多么讨厌,做官抱定五个字法诀:“错拿莫错放”凭这法诀临事,那还能有你的便宜?

  何况张维涉嫌究竟大,方超虽然验不出伤,当时张维推他跌倒总是事实,不因为跌那一跤,至少那一刻他也还是死不了,这是一个问题。

  再说钱有为为着殴打张维被刺,这桩案没弄个水落石出,张维仍然脫不了关系…到底张维要拖到什么时候出狱,钱有为一条命该找谁认帐…

  当天下午,纪宝三爷満心欢喜,他又约张良萧何韩信公门三杰,上小馆子喝酒聊天,三杰都不是笨瓜,这些曰子中,他们早猜透了三爷什么样人物,早晚下死劲巴结。

  宝三初出茅庐,乍尝逢迎的味道自然很可口,今天他算被劝了几杯美酒。

  天刚刚黑别过三杰,上王府井大街来给喜萱姑娘贺喜,不远处望见万家书店门口停下一辆马车,街旁还有几名像保镖模样的人骑在马上徘徊不散。

  三爷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躲起来看,看店里出来一位体面爷们,认得他的影子正是王由。

  不看也罢,一看酒涌心头杀心陡起,一跺鞋底儿即待跳出去行凶,铺子里凑巧恰走出喜萱姑娘,穿着一套黑裤褂,手中抱个小小包袱,站在大门口左右张望。

  王由那边已经打开车门,姑娘急匆匆低头上了车,车就走了。

  王由顶马前驱,左右八个保镖的围随车后飞驶。

  宝三爷咬紧牙龈呑下一口气,扑进书铺子,只见老掌柜气喘喘吁吁爬在柜上发愕,老头儿不做声,三爷也不响。

  他迳奔后面厨房踪上阁楼,楼板上果然留下两封信,缄口的正书留呈纪珠大爷亲启,露封的纪宝三爷锡鉴。

  三爷抢起他的信菗出信笺读,读不了三五行眼眶儿红了,坐下去勉強把三张信纸读完,他扑落落滚下两行眼泪…

  忽然把两封信揣到怀里,伸手抹掉眼泪爬出窗户,攀上屋顶遥望姑娘马车疾驰西直门,他立刻窜房越舍追踪而去。

  到过北平的人都知道西山,西山在过去很可以说是噤地,那里头有皇帝的行宮,有御用的狩猎围场,有宗室贵族伴驾的别墅,有皇家的寺观庙宇。

  究竟皇帝一年难得上西山一趟两趟,贵族们的别墅这就成了作奷犯科的好去处。八阿哥允祺的别墅皇皇大名叫做仁孝斋,外围古木森森倒也清静⼲净,里面醇酒女人,秽乱万千,穷奢极欲。

  喜萱姑娘被接到这地方安顿,服侍她的,或者说是看守她的人们,是三十名官女,二十名太监,四十名保镖。

  八阿哥不在家,姑娘让一群妖孽狐狸迎进屋里,说排扬陈设大费事,一句话,⻩金为地白玉为床。

  围绕姑娘跟前陪笑脸的王由,和十名体面官女。王由会讲话,开场白他是八殿下的心腹家臣,他的话也就是八殿下的玉旨纶音。

  他说八阿哥不久将来要做皇帝,说姑娘抱得稳一位现成娘娘;说他这一次为姑娘做媒不辞劳怨,忠心耿耿无非要讨主子欢心;最后结论言归正传,他下拜挽求姑娘将来富贵别忘了他,赏他个一官半职。

  官女们请姑娘过目首饰服装,太监们请姑娘更衣‮浴沐‬,可姑娘始终抱着小包袱危坐灯光下动也没动。

  王由眼见姑娘神气不太妙,免不了又有一番劝说和警告。

  姑娘表现得很决绝,她说那一天让她见到父亲无罪出狱,那一天才肯会晤八阿哥面谈婚嫁,利诱威迫免劳操心,到头来请看…

  话说到这儿,包袱底下霍地菗出银也似的一柄解腕尖刀,倒转刀尖刺在胸口上瞅定王由。

  王由吓得一阵倒退,那些官女看惯了这种把戏,她们一点不寒心。

  有一位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贼婆娘蓦然扑向前夺刀,姑娘猛的一抖手,这位官人摔出去跌个大马爬。

  姑娘接着说:“我父亲是个名猎户,我自然学过对付狐鼠鹰狗的手段,从这时候起你们最好别靠近我…

  给我吃的你们先吃我看,不管一杯茶或是一盂饭,晚上请一位陪我‮觉睡‬,含糊一点儿我定不会杀人,横竖我非你们讲话…

  现在请你们出去,这屋里留一位听候使唤就好。王先生你也请退,我要清静歇一会,明天见。”

  刀尖转指到王由脸上,王先生只好夹紧庇股走了。

  仁孝斋虽说是个平房,其实也还有很多的亭台楼阁,因为斋这一个字多少与读书有点关系,所以这里倒也有个魁星阁供奉魁星,这举足起斗丑八怪偶像,从未见到八阿哥一见。

  那些长不出胡子说话阴阳怪气的太监们,因此也就不当一回事。蛮好的一座阁多年尘封香火久绝,谁都想不到这荒凉的境界,竟做了宝三爷临时的行辕。

  当时他徒步跟追喜萱姑娘车后混进仁孝斋,蔵⾝一株大槐树上面,这株树恰长在喜萱金屋窗前,窗户洞开,珠帘摇曳,一切经过,三爷自然听见也看见了。

  先头决计守到夜静更深进屋救人,后来又记起姑娘给他的那一封信,信里头婉转哀求他,说是不要为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危害大局,务必顾念张维和老掌柜万居两位的‮全安‬…

  信写得那样俳恻缠绵,滴泪和墨満纸节孝义烈,最后说鼎镬如饴自甘就烹,誉如我佛割截⾝体以饲饿虎,但愿爱我者一一平安…

  究竟这些话是不是真靠得住呢?女儿家有多大的定力不为淫威所屈呢?看,非要看个明白。

  宝三爷总还是小孩子爱淘气,这样一想,他就跑到奎星楼耐心住下,解闷去隔壁蔵书楼搜书读,饿了上厨房偷好的吃,白天尽量‮觉睡‬,晚上溜进姑娘屋里保镖。随便那一个角落,床底下,承尘,衣橱里,灯梁间都是他蔵⾝的所在。

  这位爷的⾝手真个是轻如飘尘落叶,捷若猿揉狸猩,谁又能发觉他呢…

  一天没事,两天没事,八阿哥杳如⻩鹤,王由也不再来,喜萱姑娘⾝上还是那一套大青衣裤褂,衣不解带,手不离解腕尖刀。宮人们吃她也吃,喝也喝,一句话也不讲,一张脸冷若冰霜,但是态度依然非常镇定。

  宝三爷渐渐的看出姑娘底决心,而且机警过人,然而他还是不再打扰她,认为既被送这地方住下几宵,那就必须让她来个斩钉截铁的表示,好教她以后再妯娌姐妹间抬得起头,真金不怕火,污泥里长出来的青莲才是最好的花…——

  旧雨楼扫描sglineliweiOCR旧雨楼独家连载 MwuXs.coM
上一章   莫愁儿女   下一章 ( → )
木屋小说网免费为朋友们提供作者郎红浣的小说莫愁儿女全文以及莫愁儿女无删减阅读,莫愁儿女未删减无删减阅读,想要阅读更多与莫愁儿女无删减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木屋小说网